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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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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4 章

不一會兒許山便過來了,他還是那副往常的打扮,坐在輪椅上漠視前方。

宋樂瞟了眼他身上暗藍色的衣服,搖頭暗道自己果然是想的太多了。

宋樂轉身和春芳說話,不去理會這煞神。

馬車上一路無言,宋樂本來準備在馬上上和王妃娘娘說說自己後天準備回家的事宜,此時因為有許山在一旁也沒了興致。

宋樂只好等到明日,第二日一大清早,宋樂便過去請安。

想到即將要掙小錢錢,宋樂滿心高興,卻沒成想沿途的路上碰到許山。

許山冷眼看著宋樂道:“不是讓你不用你來請安?”

宋樂笑臉瞬間凝固,忍住想一巴掌扇過去的沖動,笑了笑道:“將近年關,妾身想過來請示母妃,想回家去一趟。”

許山神色仿佛更冷了些,前額的碎發被吹起,露出他陰鷙的眼神,許山薄唇輕啟道:“你自去便是,不用過來請示。”

“多謝世子爺!”宋樂趕緊利落,掉頭就走,倒是讓後面瞪著眼睛看著宋樂的紫蘇張大了嘴。

第二天正是休沐的日子,宋樂回到家中,爹娘早已得了信等著,拉著宋樂問長問短,幾人說著說著,又不由得眼睛紅了起來。

“為娘看你如今這般,真恨自己沒本事。”

宋樂笑笑,安撫道:“娘,我如今好得很,你看這還沒過節便能回來看您,這是很多嫁出去了的女兒求都求不來的福氣。”

“可你過來,我見只帶了春芳一人,王府中人一個都未曾來過。”說著,胡氏嘆了口氣道:“終究還是娘家拖累了你。”

“娘,真的沒事。而且女兒的性格您又不是不知道,最是受不得束縛,沒人跟著才是您女兒的福氣呢。”宋樂安撫道,心中也跟著焦慮起來,她快要到手的小錢錢,母親再這麽說下去,可要飛了啊!

幸而胡氏見宋樂看上去大大咧咧的樣子,臉上的頭也沒少一分,這才信了宋樂瞎編的話。

宋樂趁機向一旁的哥哥投去求救的眼神,從小到大宋樂這眼神,宋寬再熟悉不過,宋寬輕咳一聲,插話進來:“母親,我找樂兒有些事。”

宋樂趕忙接茬,“對對對,我正好找哥哥有些事說,母親不用擔心女兒啦,女兒先去忙啦。”宋樂說完,拉著哥哥宋寬的手就往裏頭走。

“哎!這孩子,怎麽還是跟以前一樣毛毛躁躁的。”胡氏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道。

留下宋爹在一旁安慰她道:“樂兒說得極是,她能夠如此灑脫也是她的福氣了,我們便能夠放心了。”

宋樂卻沒時間多說寫什麽,今日她是有事情出門的,雖然她也很想念父母親,回母家卻是一個不得已的借口。

在書房中兄妹倆說了幾句之後,宋樂便往後門方向去了。

得意樓。

樂松畫師今日作畫的消息,被知情人士在前日傳得人盡皆知,此時得意樓外面都已經圍上了一群沒資格到裏面來,卻想看熱鬧的人士。

都想一睹樂松畫師的真容。

可惜宋樂早已經和上次一樣,從後面的院子裏進來了。

花費了好一會兒功夫才喬裝好,宋樂到房間時,早已經有人坐在上次那位老婆婆的位置,此人雍容華貴,面貌年輕,宋樂進來時,便感到一種不同尋常的氣質縈繞在她身側。

周圍還立著一群人,應該是守護這個人的。

幸而規矩早已經定下,來這裏的人,不問身份,只靜坐便可。

因此兩人剩下了繁文縟節,宋樂不問身份,有帷幕遮著,低頭作畫便可。

畫作到一半,有一個得意樓的侍女走了進來,宋樂和華貴夫人齊齊皺眉看著小丫頭。

“樂松畫師,外面有位畫師快要闖了進來,滿嘴胡言亂語的,樓主他們攔都攔不住。”小丫頭急匆匆走來,神情著急。

宋樂筆頭一頓,華美的發簪在畫面上變得淩亂。

她心裏閃過一道疑惑:得意樓守備森嚴,怎麽如此容易被人闖進來?

因此宋樂面上淡定,問小丫頭:“樓主怎麽說?”

“樓主的意思,請樂松畫師過去一趟。”

宋樂心中煩悶,又不得不站起身來,向坐著的貴婦人道歉,那夫人這才緩緩說了兩字:“無妨。”

這是宋樂進來後第一次聽到這人說話,音色沒有宋樂想象中的雍容華貴,是那種黃鸝鳥般的清麗好聽。

宋樂來不及多欣賞,跟著小丫頭匆忙去到樓下。

“樂松畫師、是樂松畫師來了。”門口黑壓壓圍著一群人,不知是誰喊了一句,往門口湧來的人更多了,瞬間讓宋樂覺得自己現在是大明星的錯覺。

“你可來了,這無名畫師在外面一直嚷嚷,煩死了。”秦含見宋樂過來,走過來抱怨道。

又轉向外面那個喊個沒玩的畫師道:“餵,老頭,我家畫師到了,你這糟老頭且來說說,你有什麽資格站在這裏吵?”

那畫師看了一眼帶著帷帽宋樂,瞬間嗤笑了起來,“還以為是個什麽絕世高手呢,原來是個不成器的女娃娃。”

可惜她這“明星”招來的卻是黑粉頭子。宋樂心中嘆息。

“老頭你給本公子好好說話,樂松畫師何等身份,一幅畫價值千金,你又是何等身份?你要不說自己是畫師,本公子只以為你是個前來求我家樂松畫師一副畫的。”

“你!”那畫師顫抖的手指向秦含,秦含這話對於他這個在畫壇馳騁多年,並且小有名氣的畫師王成來說,可謂是極大的侮辱了。

王成差點被秦含三兩句話氣暈過去,周圍聳動的人群開始安靜下來,眼神在幾人面前打轉,靜靜地看著這難得的熱鬧。

王成被身邊的小廝扶著,終於順了口氣,顫顫巍巍道:“小子口出狂言!”

“你們的得意樓向來只買賣世間珍寶,如今卻涉足了我們畫師,還是個未曾聽過姓名,連畫作都未見過的小丫頭,要價不菲,這將我們這整個大旭乃至天下的畫師臉面往地下踩的做派,老夫今日便是來討個公道的!”

“得意樓今日推一個上不了臺面的畫師,來日推一個上不了臺面的工匠,後日推池塘裏的一條魚,山間的一戳雜草,說是珍寶便是珍寶了,這將我們這些年潛心苦修技藝的人置於何處?你們說是不是?”

王成說著,往圍觀的人們望去,眾人紛紛附和。

王成中氣十足道:“即時豈不是成你們得意樓一家之言了?天下之大,遠遠沒有你得意樓說什麽便是什麽的道理。”

“對!讓樂松畫師當面作一幅畫,每次都搞得神神秘秘的,豈不是行騙人之術?

“說得對!讓樂松畫師當著大夥的面畫!”

秦含也被氣得不輕,看了宋樂一眼見宋樂沒有說話的意思,道:“樂松畫師的畫我們得意樓有展出,是你們這些人沒資格進來看不到罷了,自己沒本事還汙蔑得意樓行騙人之術,再不散開我可要報官了!”

“樂松畫師便在這,莫不是不敢答應?”他可打聽過了,沒有一個人親眼看到樂松作畫,此前更是從來沒有聽過這個人,遮遮掩掩的,相比此人定是江湖行騙之人。

尤其還是個女子!呵!

“也是,誰人不知得意樓背後有官府庇佑!如今又拿官府來壓迫我們這些文人,實在是商人做派。”

“你……”

宋樂擡手擋住要上前揍人的秦含,含著嗓子上前一步道:“這位前輩,您口口聲聲說讓我在大庭廣眾之下作畫,那樂松冒昧問您一句,您可有幹過這等事?您口口聲聲說要晚輩沒實力,沒有正經的文鬥,卻要樂松如街頭雜耍一般賣藝,敢問是何居心?”

那畫師還沒來得及因為宋樂的一句前輩擡高下巴,轉眼便黑了臉。

周圍的人倒吸了一口涼氣,這樂松畫師不愧是有得意樓撐腰,初出茅廬便敢和畫壇前輩直接杠上,若是換了別人,此刻恐怕早已經伏小做低了。

“你這狂妄自大的小女子……”這畫師被宋樂氣得胡子一翹一翹的,又知曉自己理虧,一時不知說些什麽。

宋樂也不想將人得罪死,畢竟以後大家都是混畫壇這個領域的,反問完對方後宋樂心中舒暢極了,這才慢悠悠說道:“既是要一分高下,樂某應戰便是,何必在這得意樓處超吵鬧鬧,您老這樣冒冒失失,豈不是失了風度?”

“好!小年夜那天,老夫便在風雅閣邀眾名流一聚,還望樂松不要忘了。聽聞你擅於人物畫,老夫也不欺於你,倒時便以人物畫為主。”

不遠處兩人見此,身著玄色衣服的人勾唇一笑,“沒想到這麽簡單便答應了,還以為憑他那腦子請不動人呢。”

隨後這人又不解問道:“可這人的畫我們也見過,到時只怕是比不過啊。”

“這不正好?”旁邊一直沈默著的人終於回了一句。

解了這挑事之人,宋樂連忙往回走以免貴人久等。

行至半路,迎面斜墻角上突然飛下來一個身穿黑色夜行衣的人。

宋樂退後兩步,想大聲喊“刺客”,卻發現自己張大了嘴巴也沒有聲音。

宋樂驚恐往來的路上跑回去,脖子處傳來一陣冰涼,一把劍赫然立在宋樂的脖子上,宋樂腳步頓住,不敢動了。

眼珠子四處溜達,卻絕望的發現,以前有人候著的長廊裏,此時此刻安靜得要命。

鋒利的刀邊就在宋樂的脖子處,泛著銀白的森冷的光芒,宋樂屏著氣息感受那黑衣人的腳步慢慢朝她靠近。

宋樂心中狂叫:大俠饒命!她可什麽都沒做,什麽都沒看見啊啊啊!

可這黑衣人越來越近越來越近,直直逼近宋樂面前,宋樂睫毛輕顫,感受到黑衣人的手已經搭在她的帷帽上了。

可就在宋樂的帷帽還未來得及被黑衣人掀開時,黑衣人的黑色面紗卻先掉了下來!

宋樂:!!!

黑衣人是___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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